到达医院时富明证券,手术室的灯已经亮起。
池欢目眦欲裂,拼命拍打着手术室大门。
“停下!我是孩子妈妈,我不同意她捐肾!”
顾北年上前将她禁锢在怀中,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愧疚。
“欢欢,对不起,小昱的身体再拖下去会没命的,只有岁岁给他捐肾,他才能好起来。”
池欢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个她深爱多年的男人,往日觉得无比眷恋的脸庞此时却变得那么陌生。
他满心只有私生子的安危,可他有没有想过,岁岁是个早产儿,从小体弱多病。
失去一个肾,她的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住?
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像是悬在池欢头顶的一柄利剑,她语气发颤。
“顾北年,那个私生子是你的孩子,难道岁岁就不是你的女儿吗?!”
“算我求求你,让人停止手术好不好?”
说到最后,池欢的眼泪大滴大滴砸落在地。
顾北年心疼地吻去她眼角的湿润,手上的力度却丝毫不减。
展开剩余91%“欢欢,你放心,只是少一个肾而已,岁岁不会有事的。”
池欢对他彻底失望,拼命挣扎,用力咬在顾北年虎口处。
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,顾北年却始终没有松手,牢牢将她钉在原地。
不知过了多久,手术室的灯灭了。
医生从手术室出来,提着一个箱子急匆匆朝楼上走去。
顾北年神色一喜,瞬间松手,大步离开。
池欢跌跌撞撞冲进手术室。
看见手术台上小脸苍白的女儿,铺天盖地的愧疚如潮水将她淹没。
“岁岁,对不起,妈妈来晚了,对不起……”
岁岁虚弱地睁开眼,小手努力抚摸上池欢的脸颊。
“妈妈……爸爸不是说,带我去游乐园吗,为什么我会在医院……是岁岁做错了什么事惹他生气了吗?”
听着女儿迷茫的声音,池欢心如刀绞,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她要怎么告诉女儿,她没有做错任何事,只是顾北年这个爸爸现在心中只有他的私生子,已经没有她这个女儿的位置了。
这样残酷的事实,对于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来说如何承受的住。
岁岁眼里的委屈越浓,眼角蓄起泪珠。
“可爸爸不是说最爱我和妈妈,永远不会生我们两人的气吗?”
池欢再也忍不住,放声痛哭。
曾经的顾北年最爱的只有她和岁岁,可如今,却不是了。
顾北年是商场上有名的冷面阎王,而她池欢,作为顾北年青梅竹马的妻子,是他唯一能够展露温柔的例外。
她一句不舒服,他立马推掉价值数亿的合作连夜从国外飞回来,只为亲自守在她床前照顾。
她不过多看了两眼藏品,他便动用一切力量找到藏品主人,甘愿溢价花费数十亿买下。
怀上孩子后,顾北年更是宠得她要星星给月亮。
有人说,豪门夫妻最终都会走向同床异梦,夫妻离心。
池欢坚信富明证券,她和顾北年会是例外。
可她怀孕七个月时,却亲眼撞见他和一个女大学生上床。
那一天,她气急攻心动了胎气,被送进医院,早产生下女儿岁岁。
顾北年跪在病床前,一向高傲的男人用力给了自己几个巴掌,顶着红肿的脸向她认错。
“欢欢,我是被人陷害的,你相信我,我绝对没有背叛你的念头。”
看着刚出生的女儿,池欢心软了。
顾北年给了女大学生一笔钱将她打发走,继续做他的好丈夫,好父亲。
直到一个月前,池欢却撞见顾北年和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。
小男孩的模样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他!
女人将男孩护在身后,神情倔强地看着她。
“顾太太,小昱只会是我沈今禾一人的孩子,绝不会和你女儿抢顾氏。”
顾北年脸上罕见地出现慌乱的神情,紧紧抱住她解释。
“欢欢,她是五年前我中药那一晚的女大学生。”
那时池欢才知道,五年前那晚意外让沈今禾怀上孩子,她独自将孩子生了下来并抚养长大。
前不久,沈今禾带着孩子去顾氏集团面试,被顾北年遇见。
顾北年虽然早已忘记了那个女大学生的模样,可她身边跟着的小男孩和他六分相似,他一眼就能认出是他的孩子。
回到家后,顾北年朝她许诺。
“小昱毕竟和我有血缘关系,给我一点时间,我会安排好他们母子的去处,岁岁会是我的唯一继承人,这一点绝不会变。”
想到无比依赖父亲的女儿,池欢再一次妥协。
不久后,那孩子查出肾衰竭。
顾北年本就对沈今禾母子心怀愧疚,得知这一消息后更是动用所有关系寻找匹配的肾源。
没想到唯一匹配的,竟然是岁岁。
池欢原以为,以顾北年对岁岁的宠爱程度,一定不会让她捐肾。
然而现实却狠狠打了她一巴掌。
顾北年不仅提出让岁岁捐肾,如今更是在她强烈反对的前提下瞒着她把岁岁骗上手术台。
看着虚弱的女儿,池欢心中只剩下后悔。
“岁岁,妈妈带你离开好不好?我们不要爸爸了。”
“为什么不要爸爸,是他还在生岁岁的气吗……”岁岁的声音越来越小,“妈妈,我向爸爸道歉,让他不要生我气好不好,我不喜欢医院……”
岁岁声音越来越小,小手无力地从池欢脸颊上滑落,她像是无比疲惫般闭上了双眼。
池欢心脏狂跳,她紧紧抓住岁岁的小手,声音颤抖。
“岁岁,你怎么了?睁开眼好不好,别吓妈妈。”
岁岁却依旧毫无反应。
池欢拼命呼喊医生。
一个护士匆匆赶来,看清岁岁苍白的脸颊后惊呼一声。
“病人术后感染,需要立马抢救!”
池欢流着泪大喊。
“赶快找医生啊!”富明证券
护士很是为难。
“所有的医生都被顾总调走了,没人能来抢救。”
池欢颤抖着摸出手机,脸上止不住的慌乱。
“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!”
足足打了十八通电话,却始终无人接听。
池欢还是不死心,接着拨出第十九通电话。
电话终于接通了。
“顾北年,岁......”
滴----
所有仪器变成一条直线发出警报。
池欢僵在原地,愣愣地看着手术台上毫无生气的女儿。
电话那头传来顾北年难掩喜意的声音。
“欢欢,刚刚小昱在做手术,手术很成功,他已经没事了。”
“怎么打这么多通电话,是岁岁醒了找我吗?我现在就过来。”
池欢闭上眼,声音沙哑。
“不需要了。”
不论是岁岁还是她,都永远地不需要顾北年了。
护士同情地看了池欢一眼,拔掉所有仪器离开,将空间留给这位刚失去孩子的母亲。、
手术室大门关闭的一瞬间,池欢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,骤然瘫坐在地,眼里只剩下一片死寂。
岁岁刚出生时小小的一团、岁岁第一次叫妈妈、岁岁第一次站起来......
过去种种不断在池欢脑海中浮现,最终定格在岁岁惨白着脸,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。
痛苦溢满了她的五脏六腑,可她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池欢缓缓起身,将岁岁冰冷的身躯抱在怀里,像儿时哄她入睡那样,轻轻摇晃着。
“岁岁,妈妈带你离开。”
她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,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。
走到手术室门口,迎面撞上嘴角扬着笑容的顾北年。
“欢欢,小昱已经平安出手术室了,我来看看岁岁。”
平安?
池欢死死咬住嘴唇,心痛到无法呼吸。
他那私生子的平安,是用岁岁的命换来的!
“岁岁不需要一个不爱她的爸爸。”
顾北年的笑意僵在脸上,神情浮现些许痛苦。
“欢欢,我怎么可能不爱岁岁呢?她是我最宝贝的女儿,是我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啊。”
“如果可以,我宁愿替她经历人生中所有痛苦,她只需要无忧无虑快乐长大就好。”
他言辞恳切,俨然一副好爸爸模样。
下一瞬,池欢笑出了声,无尽的悲凉充斥着她的胸腔。
可是,顾北年,岁岁人生中最大的痛苦,就是你带给她的啊!
“爱?如果你爱岁岁,怎么会把她送上手术台,你知不知道......”
她临死前还以为是她做错事才会被你送进医院,甚至还在和你说对不起。
剩下的话堵在池欢喉咙,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顾北年看着池欢通红的双眼,心中陡然一痛,语气仓惶地解释。
“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,小昱的身体实在等不及匹配别的肾源,更何况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亲兄妹.......”
目光触及到池欢越加苍白的神色,顾北年声音一顿,岔开了话题。
“岁岁麻药还没醒?我来抱她去病房吧,我守着她醒过来。”
池欢抱着岁岁的手不自觉收紧,悲伤犹如一张巨大的蛛网,将她牢牢包裹,喘不过气。
醒过来?
他还不知道,岁岁再也醒不过来了。
顾北年双手即将触碰到岁岁的前一秒,一个保镖匆匆赶来。
“顾总,小少爷醒了,哭着要见您,他说要是看不见您,就要拔掉输液管,就连沈小姐也劝不住他。”
“他刚做完手术,怎么能这么胡闹!”顾北年嘴上训斥着,眉眼却染上焦急。
他收回伸到半空中的手,眼里带着歉意看向池欢。
“欢欢,你先守着岁岁好不好?我安抚好小昱立马回来。”
“顾北年”池欢声音无比冷静,“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一旦他离开,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岁岁一面。
顾北年却以为她原谅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,反而松了口气。
“等小昱恢复健康离开后我一定好好陪你和岁岁一段时间,我们会和以前一样,依旧是幸福的一家三口。”
池欢抱着岁岁,站在原地看着顾北年大步流星地离开,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。
以前的一家三口,从今天起,再也回不去了。
池欢抱着岁岁去了殡仪馆。
她亲眼看着岁岁从一个半大的小人,变成一捧轻飘飘的骨灰。
整个过程,她依旧是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,像是一具行尸走肉。
她让老板将骨灰装进小罐子里,穿成项链挂到脖子上。
比起孤零零地待在地下,她的岁岁一定更想时刻和她在一起。
从殡仪馆出来后,池欢径直去了律师事务所。
“我要签署四年前那份离婚协议。”
顾北年和女大学生上床的第二天,他亲自拟了一份离婚协议,当着池欢的面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他说,“欢欢,如果我再次背叛你,你就签下这份协议,和我离婚,永远地离开我!”
池欢以为,这辈子不会有再见这份离婚协议的机会。
没想到短短五年,这份协议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
池欢接过协议,一笔一划地郑重签下自己的名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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